“你说，老二这命，咋就这么苦呢？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谁的债啊？”母亲坐在炕头上，手里拽着一件补了又补的棉袄股票证券公司，一针一线地缝补着，声音低低的，像是在跟自己说话。
我听着，心里一阵难受，抬头看了她一眼，又埋下头去，假装没听见。
母亲的话没错，老二是真苦。
小时候家里穷，老二读完初中就没再上学，扛起了家里的重担。
后来娶了个勤快能干的媳妇，日子虽说拮据，但两口子踏实肯干，也能凑合过。
可这几年，老二家有三个孩子，大侄子眼看着都快三十了，连个婚房都没有，日子比当年还难。
村里人背地里议论：“老陈家这二房，怕是熬不过去了吧！”
这话听着就扎心。
我没吭声，拿起水瓢舀了两瓢水，凑到灶台前烧开。
灶里的火苗噼里啪啦地响着，像是要把记忆也烧出来。
1994年，我考上了大学。
展开剩余87%那天，村里的广播里喊了我的名字，母亲乐得直抹眼泪，说这是咱老陈家祖坟冒青烟了。
可高兴没两天，学费的事就压得一家人喘不过气来。
那时候，家里穷得叮当响。
母亲翻箱倒柜，拿出几只鸡蛋，又从村头挑了两袋粮食去集市上换钱，可掰着指头一算，还是差得远。
父亲蹲在门槛上抽闷烟，一句话不说。
就在我们都没了主意的时候，老二站了出来。
“娘，三弟的学费不用愁，我去想办法。”
他话说得轻巧，可转身就借了村里的破自行车，天不亮就骑着去县里的砖窑干活。
砖窑的活有多苦，我是后来才知道的。
老二每天从早到晚搬砖，脚上的胶鞋磨出了洞，手上全是水泡，吃的是窝头，喝的是凉水。
两个月下来，他瘦得人都快看不见了，攒下的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，却让我踏进了大学校门。
这些事，我一辈子都记得。
大学毕业后，我在镇上一家电器厂找了份工作，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，帮着贴补家用。
尤其是老二家，日子实在紧，我总觉得该多帮一把。
可即便如此，老二家的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。
尤其是大侄子，眼看着都快三十了，连个结婚的房子都没有。
老二急得嘴上都起了泡，可家里三个孩子，哪有余钱？
母亲知道这事，也是愁得不行。
“你二哥家再这么熬下去，怕是真熬不住了。”她总是叹着气说。
我听着心里难受，可也没啥好办法。
直到有一天，媳妇跟我说：“咱家那套旧房子不是一直空着吗？要不，给大侄子结婚用吧？”
她的话让我愣住了。
那房子是我们省吃俭用攒下来的，虽然不大，但是学区房，租金一年也能有小一万块。
我犹豫了好久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行，咱们收拾收拾，给他们用吧。”
媳妇看着我，笑了：“当年你二哥为了你上学，连命都快搭上了。现在咱们日子好过了，这事理所应当。”
她的话让我心里一阵热乎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找人去收拾房子。
刷墙、换窗户、修水管，忙了一个多月，房子收拾得跟新的一样。
那天，我把老二叫来了。
“二哥，跟我走一趟，有事跟你说。”
他一脸纳闷：“你这葫芦里卖的啥药啊？”
我没搭理他，直接把他带到了那套房子。
“二哥，这房子给大侄子结婚用。”我把钥匙递给他。
老二愣住了，半天没动。
“老三，这房子你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，我怎么能要？”他嘴上这么说，眼睛却红了。
“房子是咱家的，侄子也是咱家的，有啥要不要的？”我笑着说。
老二没再推辞，接过了钥匙，嘴里嘟囔着：“老三，二哥这辈子欠你太多了。”
我没说话，心里却觉得窝心。
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。
可谁知道，还没高兴几天，村里就开始有人嚼舌根子了。
“老陈家三房这是发财了吧？连房子都说送就送！”
“哎呀，三房这是让二房占了大便宜啊！”
这些话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朵。
更让我没想到的是，父亲竟然也不太乐意。
“你把房子给了你二哥家，那你自己咋办？你媳妇就没意见？”他皱着眉头问我。
我笑了笑：“爹，这房子我们一直也没住，用来帮二哥家一把，没啥大不了的。”
父亲叹了口气，没再说话。
可我知道，他心里还是有些疙瘩。
事情到这，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。
可谁知道，老二突然带着大侄子和一张纸来了。
他一进门，就把那张纸拍在桌子上：“老三，这是我家那块老地的地契，咱商量个事儿。”
我一看傻了眼，那是他们家唯一的一块好地。
“二哥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我皱着眉头问。
老二咬着牙说：“房子是你给的，这地我一定得给你。咱不能白拿你的东西，大侄子以后也得有个交代。”
我心里一阵难受，真不知道该说啥好。
这时候，大侄子突然说话了：“三叔，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，可这房子你们给了我，我心里也不踏实。我和我爸商量好了，这块地以后给你们，我也能安心住这房子。”
听了这话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看着老二，又看看大侄子，最后叹了口气：“地我不要，房子也不是你们欠我的，是咱们兄弟之间的情分。以后等你们好过了，把这情分传下去，帮更多的人，我就满足了。”
老二一家听完，眼圈都红了。
他们走的时候，老二拍着我的肩膀说：“老三，咱家虽然穷，可有你这个兄弟，值了。”
后来，大侄子顺利结了婚。
老二为了感谢我，硬是让大侄子把婚礼的第一杯酒敬给了我。
那天，老二喝得满脸通红，拍着胸脯说：“老三，咱兄弟这辈子，谁也不欠谁！”
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阵发热。
是啊，咱兄弟这份情，哪是用欠不欠能说得清的？
人生在世，钱财是身外之物，可这份亲情却是一辈子的。
日子还在往下走，生活的难处也总会有。
但我始终相信股票证券公司，只要一家人心往一处想，劲往一处使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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